MOOK之日本 雜志+書:沖擊傳統,還是出版無能?
2011-05-20 10:58 來源: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李長聲 責編:Victoria
- 摘要:
- 2001年流通渠道放松了管制,某雜志附送花手絹,使女性雜志、兒童雜志興起附送物品的推銷方式。寶島社自1976年涉足雜志書,2005年和名牌商品合作,附送款式獨特、價格低廉的拎包什么的,被稱作名牌雜志書。
雜志也好,圖書也好,日本基本上沒有投稿或自來稿一說,都是由編輯按既定方針組稿。有個叫島田雅彥的,上大學時敢把自己寫的東西送上門,偏巧遇上了一位有名的主編,并且被看中,就此出道,至今是一段佳話。
組稿當然組的是成名的作家,而發現新作家,主要靠征文。日本的文學獎項重在新人獎,發掘并扶植新作家,為文學輸送血液,使文壇保持活力,編輯也借以引導或操縱文學。“五大文藝志”都設有新人獎,甚至可以說,這些雜志就是為文學獎特別是新人獎而存在。《新潮》新人獎“期望開拓文藝新可能性的未知的才能閃亮登場”,《昴》是“通向專業作家的最短途徑”,《文學界》是“給有為的新人打開新路,給現代日本文學吹進新風”。
近代文學的修煉道場是同人雜志。愛好文學的人共同出錢,發表作品,互相批評。這樣在同人雜志上修行,有一天被商業雜志看中,便走上社會,進入中央文壇。日本近代文學史上派別林立,正是由同人雜志所形成的小團體、小山頭造成的。評論家山本健吉評論1950年代前半的文學,命名為“第三新人”,舉出第一個特征即這群作家幾乎都獲得芥川獎,一舉成名。從“第三新人”之后的石原慎太郎、大江健三郎這一代開始,文學獎具有了社會效應,當作家就非得獲個什么獎不可了,從此形成了文壇制度。
《群像》新人獎“期待更加進一步清新的才能”,2010年應征2036篇(小說1884篇、評論152篇),2009年應征2136篇(小說1994篇、評論142篇)。電腦普及后,進入了全民寫作時代。1970年出生的三崎亞記是公務員,買了一臺電腦,業余時間劈哩啪啦地打出了小說,獲得新人獎,于是辭職當作家,已三度入圍直木獎。若不應征新人獎,而是送上網,那就算網絡文學吧。但文壇仍舊被印刷媒體把持著,網絡作家也因襲了傳統觀念,指望被印刷媒體收編,出書,揚名文壇。
社會有序,眾多新人獎自然形成了一座金字塔。通常先作文應征,拿到“五大文藝志”的新人獎,然后從寫什么到怎么寫,被編輯連推帶拉,挑戰芥川獎(文藝春秋社)、三島由紀夫獎(新潮社)、野間文藝新人獎(講談社)。這三獎不是公開征集,而是從已經面世的作品中選拔,仍屬于新人獎,但文學的檔次更高了。芥川獎是1935年創設的,日久年深,位于金字塔的頂尖。
文學獎成為認知作家的標準,介紹某作家便說他或她是什么獎得主,入過圍也可說,幾度入圍更可觀,而且終于沒獲獎倒像是評委有問題。推理小說家島田莊司六十歲前一直得不到獎,被稱作無冕之王。島田雅彥曾六度入圍芥川獎,終未如愿,好在2010年居然當上了芥川獎評委,一了夙怨。
“主婦之友”:催生雜志書
日本出版是自由的,據說興亡最激烈的行當就是出版,手里的錢夠編印一本書便興業,賣不出去便收攤。出書容易出雜志就難了。只有財大氣粗的出版社才能辦雜志,譬如講談社、小學館都刊行五六十種雜志。
MOOK(MAGAZINE+BOOK),即雜志書,據說這個詞最初出現在國際雜志聯盟1971年倫敦會議上,1972年主婦之友社在日本率先推出雜志書。它不是以書代刊,雖然叫法很騎墻,但是有刊號(流通管理編碼),按雜志統計。雜志書外表像雜志,強調視覺效果,價錢便宜,但主題專一,又能像圖書一樣長時間擺在書店里銷售。圖書原則上不登廣告,而雜志書刊登廣告。2009年日本出版雜志書8511種。像試刊一樣,若走勢看好,也可能由不定期變為定期,雜志書就成了真正的雜志。
2001年流通渠道放松了管制,某雜志附送花手絹,使女性雜志、兒童雜志興起附送物品的推銷方式。寶島社自1976年涉足雜志書,2005年和名牌商品合作,附送款式獨特、價格低廉的拎包什么的,被稱作名牌雜志書。六年里出版150多種,附送繡有YSL的黑色拎包的賣掉100萬冊,附送Cath Kidston拎包的賣掉120萬冊。購買者是追求時尚的女人們,只為拎那個包走路。寶島社老板在電視上大談成功經驗,得意之態可掬,卻令人為出版的沒落而黯然神傷。
社長是經營者,而出版社的品牌往往是主編(編輯長)。主編有主編的職能,自有社會地位,本身就具有號召力。雜志一般都沒有編委會,更不會掛流行作家的招牌,掛了倒可能適得其反。出版完全是出版社的勾當。魯迅那個年代,日本作家編書編雜志也不少見,如永井荷風主編《三田文學》(慶應大學文學系主辦的半商業性雜志),擢拔了谷崎潤一郎。但商業雜志成熟,出版成長為現代企業,作家與編輯確立了社會分工,各守一攤,沒人撈過界。
作家越俎代庖,若不是出于迂回體制,沖擊傳統,那就只表明出版的落后與無能。對于作家似不免浪費創作的才華與精力,對于文學是一個損失,當然,樂在玩票或意在撈錢者除外。日本的問題卻在于編輯對作家過度的干涉。1970年代以來編輯越來越介入作家的創作,指手畫腳,無疑是文學本身的衰頹。編輯需要有批評的眼光,但不能充當批評家,不能借批評建構自己的領域。批評家在作品的浪潮里沖浪,而編輯應助作家掀起浪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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